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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——紅日高掛,人群倒臥的景象彷彿人間煉獄。
 

 


  在街道上還能站穩腳步的人相比以往已經寥寥無幾,那些經不住紅日而倒臥的軀體被綠意吞噬,而倖存的人們只能看著那些綠意無節制的竄升。

  艾斯拉環顧著街景,他踩進地面雜草後的腳步有些猶豫躊躇,他的目光止在周圍翻覆建築的藤蔓枝葉,傳入腦中的全是既陌生又有些模糊的聲響。語調間充滿徬徨無助,更多的是對未知的恐懼困惑,那多到幾乎能淹沒腦海的求助聲甚是惱人,彷彿全街上的人都在問著「該怎麼辦」。


  我哪知道。

  我不想管。

  我剛剛失去了朋友,現在終端機又起不了作用。

  Tyrant在哪、小白在哪……我現在又可以問誰?



  以往認為的那些理所當然像是不復存在般,他被紅日的景象震懾,一股茫然蓋過的原本應該提起的警戒,更多的是自己對此無能為力的無奈,還有對於周遭音量起伏不定的煩躁。
  

  『你在這啊,艾斯拉。』

  ……不要煩我。



          『你怎麼站在這發呆?你該聰明點找個地方躲著。』

          不要煩我。


                     『你抬著頭在想甚麼?頭頂̵̛͇̩̃͢上̴̬̟̅̒͢͠的̵̨̦̩̆͡紅̴̤̗̓͢͠日̴̨͔͊͝ͅ很̴҇͊̇̽͢美̵̩̞̜̑͒̕͢、̵̝̯͋͂͢͡對̸̧̥҇͂吧̴̨̖̳͈̀̓̅͝?̴̢̩҇̇̊̈́』̸̨͉̣̄̀͡
 

 

 


                   我̴̡͓͎̽̊͗͞ 
                      說̶̧̠͍҇̍、̸̭̇͊͜͝

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不̶̦̱̘҇̓͊̄͢ ҉̡̭͖̍͌̃̕
                    要̶̧̛̟̗̜͌ 

              ̴̢̣̘͓҇̀̂̀煩̶̛͎̪̐͢ ̷̢̤͓̐͑͞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我̶̸̧̛̲̬̫́͆̿̓͐͜͝




  隨著那腳步逼近,艾斯拉清楚感覺到身後的聲音逐漸放大,像是神經受不住緊繃後應聲斷裂,他受不了的轉過身去,逃亡者的槍口瞬間抵在了對方的胸口上。
  在對上視線的瞬間,兩人眼裡明顯都映著一股錯愕。


  「哇哦、冷靜點。」


  阿多尼亞微舉雙手作投降狀,現在只要一個扣下板機的動作就能讓他倒下,尤其現在艾斯拉的臉上破了一個大洞,他還沒蠢到想再做什麼直接挑釁到對方的敏感神經。

  「阿多尼亞……」

  回過神似的眨了眨眼,艾斯拉手裡的槍枝被緩緩放下。
  就如對方說的,又或是對方話語指示的,那原本神情緊繃的模樣正在一點一點消退。

  「對不起、我以為你是……」中央府裡那個瘋子。

  因為一切聲音攪和在一起,聽起來都變成了一個樣。
  飄渺虛幻,卻又像是想刻在他腦袋裡的不斷入侵著。
  
  「這裡的聲音太多了,你剛剛的聲音聽起來像……」

  「剛剛?我剛剛都沒有說話喔。」

  聽著艾斯拉的解釋,阿多尼亞只是不明所以的表示了一句,接著聳聳肩用眼神示意了讓對方認真看看四周。

  其實周遭比他認為的都還要安靜不少。

  沒甚麼人在互相交談,沒甚麼人真的在哭天喊地。
  有的只是面面相覷後,各自忙著試圖修復自己手裡的終端機,然後懊惱的揉著腦袋快步離去。


  ……那些慌亂心緒其實大多都藏在了心底。
  他不用對上視線都能知道,甚至不再侷限單一目標。
  而是來自四面八方的——



  在阿多尼亞應聲後換來的只有一陣沉默,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,他還是不知道艾斯拉現在到底是在糾結甚麼,但多少能從對方說的話裡得出什麼資訊,在他從以前就知道艾斯拉異能的前提下。


  「你覺得這新世界如何?」閉著嘴,阿多尼亞無聲的問道。


  「……爛透了。」


  「就跟你的讀心術一樣。」爛透了。

  如毒品一般令人上癮,但只要過量就足以令你抓狂得生不如死。
  最爛的部分是那東西打從你出廠以來就注定與你相依偎一輩子。

  說完,阿多尼亞忍不住揚起了笑,一股懷念起甚麼的感覺油然而生。

  三年前我也是這樣說服你的吧。



 


我早跟你說過了。
  
  



  「習慣它,不然就跟著去死。」


你沒有更多選擇。
你一直都知道的不是嗎?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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