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接受了臉部重建手術。
　　第二次。

　　相比第一次接受手術的狀況，這回花費的時間似乎多上更多。遭破壞的內部支架需要被偵測有多少碎片要挑除，裡頭沾染滲入的還包括不屬於艾斯拉的血液，要小心避免傷口感染、要小心避免未剔除的金屬片遺漏在裡頭對神經造成壓迫。

　　艾斯拉的傷口比他以為的還要多上更多。
　　這也讓他直接在醫院住下一晚。

　　他以為自己沒有流血，但事實上那些金屬片早已被挖開見血。
　沒有傷到其他神經算他走運，沒有被挖到後腦勺去算他命大。

　　表皮重建的範圍要比原先的多上許多，但這回他不打算使用最低廉的重建手術。
　　新的義眼增加了被強行拆下的難度，內建監控器同步回傳至終端機紀錄，同時增加了周圍金屬板的牢固度，但是擬真皮就只是稍微加厚的一層橡皮質料貼在上頭。儘管術後完美到看不出是動過手術的部位，只要從眼眶周圍、用手指勾開、掐進去，還是能輕易看見裡頭的金屬板跟螺絲孔。

　　只要你想，甚至可以將表皮直接撕扯下來。

　　「主腦大人在上，您提醒我這些的用意是……？」

　　艾斯拉看著眼前的照護員，語氣平穩柔和，但說出口的盡是些可能如何被破壞的語句。
彷彿在暗示這些都是近期可能發生的一樣。

　　「避免您忘記重建後的弱點，又讓人有機可趁罷了。」

　　畢竟這是你做重建手術的第二次。
　　天曉得你會不會又再來個第三次？

　　之後要不乾脆直接換成複製體吧。


　　「……知道了。」艾斯拉重新揚起完美的微笑後答謝。

　　我根本不必要知道這些一點都不好笑的笑話。


　　隔日回到住所，他往鏡子裡重新仔細觀賞更換成黃眸的部位，稍微整理了一下單邊過長的瀏海，甚至執起剪刀開始修剪，手指輕輕掃過，他的臉已經不需要再需要被遮掩甚麼。

　　解決了惱人數月的瀏海，艾斯拉打開了一個小盒子，裡頭裝著一個顏色與義眼相仿的軟片，貼合上自己既有的螢光綠眸，兩邊的顏色回歸對稱。

　　我不需要看見那些、
　　於幸福表層之下的、
　　多餘又難理的惡意。

　　我知道了又能如何？
　　根本不能如何。

　　有時候知道得太多反會招致不幸，
　　你到現在才明白嗎？

　　「用眼睛看的讀心術啊、我知道，嗯？除了挖眼睛之外的解法？」

　　翻找了一會兒，黑色的斗篷底下遞出了一盒類似隱形眼鏡的東西。

　　「有是有啦，但有這麼好玩的能力怎麼會想要停用呢。」

 

​

不要廢話了。

你什麼都不懂啊。